「最近有人問我,拍的是什麼風格。我並沒有為自已我風格下定義,重要的是當你倆都兩鬚斑白,回看照片,能細味當初,這就是我們的價值。」簡單兩行字,讓Kel為自已的工作日常下了注腳。

入行七年,Kel跟他的攝影團隊主力紀實(婚禮)與唯美(婚紗)拍攝。兩者的拍攝重點都是人像,問到Kel當中最困難之處,他給了我們一個活生生的例子,「入行前我認真學了一些攝影基礎後,趁跟當時的女朋友(即現時的太太)旅行幫她拍攝人像攝影。結果?港女不喜歡的拍攝結果我全都犯上,評語絕對是嚴厲。但這些『試煉』對我日後的拍攝卻起了相當大的作用。」想不到Kel血淋淋地跟我們例出了罪狀有多慘烈,但打擊以後卻讓他反思了整個拍攝:拍照的當下,只是滿足自已,還是要讓被拍者滿意照片的效果?

「顧及被拍者的感受,有時候是一種拍攝題材或方向。」

多得太太的「指導」,讓Kel明白,當時的他一直都都只從男性的角度出發。「在我眼中,一張照片美不美是構圖,可能沒看清楚她的臉,但整體於我而言是美的;但『沒看到清楚的臉』或是沒考慮把對方的身型比例好好呈現,對她而言,這些女性元素都沒有在照片中被看到,即是沒達到她合理期望,更不要說是一張合格的人像照。」一直以太太的評語為指標的Kel,他坦言即使面對客戶,對方每次收到過百張相,也無法逐一結予評語,唯有太太當時最直接、到位的評價,讓他看清之後的路,更展開始了婚禮攝影師的工作,多年來囊括的國際婚紗攝影獎項也給予他肯定。

「攝影那一刻代表了攝影師雙眼,然後用照片說了一個故事。」

潮流轉變,紀實(婚禮)攝影讓每張相片的故事更具閱讀性。「你可以想像,婚紗拍攝時攝影師是主動,而婚禮攝影時攝影師卻是被動。我之所以強調紀實攝影,是在婚禮的過程中,我們最希望讓這一天真切地被記錄下來,不太需要強加環節給新人,相反是留下空間給他們真情流露。」因為婚禮一生人只有一次,作為這場婚禮的說書人,Kel也常擔起輔導者的角色「每對新人我可能只會在大婚前跟他們見面一到兩次,而我也必須讓他們有心理準備,攝影師的角色和定位,可能有些新人會有自已的想法,或是傾向畫面有些前設(如化裝師的化裝掃,貼在面上定拍之類),那是擺拍,處理不一樣。」

直到今天,Kel依然對拍攝充滿熱情是因為他懂得留白。「我曾經歷過每時每刻都想到關於攝影的事,但正正因為工作時間長,我需要一些完全跟攝影無關的生活,讓我抖抖氣。然後你會發現,即遍是同一個地方,同一個背景也好,換上不同的人,自然有不一樣的風景。而我的工作正正就是在這些『風景』下為不同家庭寫下新的編章。」Kel記得有次婚禮上,讓看上來很嚴肅的爸爸跟準備出嫁的女兒獨處,好等他們可以好好傾談,誰不知爸爸內心千言萬語的一刻,只是看著女兒便熱淚盈眶。如果當天沒有這樣的留白,那200份之1秒也不可能被記錄下來。

問到Kel從事婚禮婚紗攝影這麼多年,有那一幅最得意得作品?在他銀包內,我們找到答案。回應當初他那句——「回看照片,能細味當初,這就是我們的價值。」